伦敦设计双年展

艺术与设计 / 2017年12月20日 20:58

设计

伦敦设计双年展-如果下个月你人在伦敦 可别错过了2016伦敦设计节

Yen

提到“乌托邦”,耳边就会立即幻听到童安格的那一首《看未来有什么不一样》——这或许是我作为80后的原因所致——不过,大部分人有所不知的是,“乌托邦”这一字眼和概念其实早出现于500年前的托马斯·莫尔(Thomas More)小说中。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对于伦敦设计双年展总监Christopher Turner博士来说,以“设计乌托邦”(Utopia by Design)作为第一届双年展的主题绝对是不二的选择。“当我们确定了主题,我们就知道会接触到一些当今人类所面临的最根本的问题,希望让设计师们以想象力来改变未来世界。看看这些观点在全球的范围内又有什么不同。”他说。

然而,当今的你我又是否真的了解或明白“乌托邦”的初衷与意义吗?

这或许就是在刚进入位于Somerset House举办的双年展空间时会有的疑虑:因为,在经由其著名的喷水池广场,进入主要的接待大堂后,到访者便可直接进入多达37个国家的“展馆”,而这样的安排就不禁让人感觉到,只要人们对“乌托邦”大约理解为“理想国”的话,就不需要提前作解释(当然,我后来理解到,其实这部分被隐藏在展览的深处)。所以,“乌托邦”的定义,对于参展的设计师与国家而言也就有不同的诠释,而这也是展览成败的关键所在。

“You neednt take any luggage,for wherever you go youll be equalIy athome,and ableto get everythingyouwant.”——Thomas More

(你不需要携带任何行李,因为无论你走到哪里,你仿佛就在家里般,能够获得你想要的一切。——托马斯·莫尔)

每当提到这个总是会唤起人们对“未来”的憧憬与愿景的字眼,“乌托邦”其实在莫尔的小说里却着重在于人类——至少在他创造的那个拥有54个大小相同的城市里的岛国子民的生活与精神层面。他们的特色,就是拒绝钱币和私人物业、一天工作6小时、共享所有的一切、并在没有贪念与自豪的情绪中,达到最快乐的人生。听起来很不错,对吧?

然而,这个由莫尔所自创的字眼,本来就源自于希腊文中互相矛盾的双重涵义:“乐土美地”(eu-topia)和“乌有之邦”(ou-topia)——说明了《乌托邦》这小说的讽刺性之余,也道出了所谓的“理想国”在本质上就是无法实现的空想。但这却无阻当代的建筑与城市规划上的企图模拟:从文艺复兴时期的理想城市概念,到Ebenezer Howard的花园城市运动(Garden City),还有柯布西耶的明日世界(City of Tomorrow)以及让这概念达到高峰的,于1851年伦敦水晶宫举办的伦敦世博会。

想当然,至今这一切基于理想主义的追求不仅让人们对“乌托邦”有了既定的印象,甚至还有了过度泛滥,导致陈腔滥调的空乏感。因此,当这概念与现实有了渐行渐远的迹象,伦敦设计双年展以“乌托邦”做主题就显得异常重要。而欲为求与世博会和威尼斯双年展取得更大的区隔,“设计”就得成为必然的元素。

“Progress is the realisation 0f Utopias.”——Oscar Wilde.

(“进步就是乌托邦的实现。”——王尔德)

其实如果将“设计乌托邦”这主题进行拆解,并其视作为一个天平,那鉴赏各国的展览也就不会对于许多老百姓所认为地:看设计是“只懂门道”的人才会进行的事。缘由倘若展览只存粹提供“乌托邦”式的空谈,那就显得过于学术性,深入深出;反之,倾向于“设计”而没有解决任何“乌托邦”问题的,就只是满足自我和民族主义的表现而已。所以,希望能解决眼前的困境的发展中国家的就属于前者。其中代表就是墨西哥。

对于墨西哥而言,理想国的愿景或许就是与美国进行边界的重新企划。而该国若受幸运之神眷恋的话,川普的边境建墙案子将会由Fernando Romero所提出的“Border City”(边境城市)所代替。这位建筑师提出了双国城市规划案,希望能在跨国边界的土地上建立一个拥有六角形格局的“乌托邦”城府,能让两国之间的社会、文化以及环境永续的层面上拥有更好的交流,并且挑战现有的“边境状态”——不禁让人联想到欧洲难民营的关联与借镜的可能性。

相同地,另一边同美国刚恢复外交关系的古巴,也针对了现今社会无法或缺的科技品:无线网络作设想。该国虽然在2013年才慢慢地有了网络设施的扩大,但对于设计师Luis Ramirez和Michel Aguilar而言,即便网络带来了便利,城市的户外空间却依然存有缺陷、甚至危害个人安全。因此他们就希望能以模块式结构“Parawifi”建立起城市的新社群和互动模式。这呈方形,大小约2米的蓝色结构,就像是来自于上世纪70年代的室内元素,内在不仅建有简单的座位、无限网络以及手机充电设施,还可以太阳能带来永续能源,确实是件挺符合现代人需求的设计。

当然,并非所有的“乌托邦”设计都得是现代化的奇想。对于阿联酋而言,迫切所需的设计方案却自古就已出现。曾几何时,横跨于这个中东国度的灌溉系统“Al Aflaj”皆为沙漠社会带来了无限的活力,而这古老的设计,在策展人的眼中,才是最“乌托邦”的理想方案,能为该国发展迅速的大城市带来更大的效应。

“Utopia is a fiction whereby the truth.as if smeared with honey,might a little more plesently slide into mensminds.”——Thomas More

(乌托邦是虚构的,它就好像抹上蜂蜜的真理,也比较容易滑入人们的脑袋里。——托马斯·莫尔)

相对地,将概念着重于“设计”的国家,并非将“乌托邦”的概念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是在切入点上更为微妙,甚至小众——这当中也不难发现,属于这一类型的都是较为发达的欧盟国,如奥地利、瑞典、瑞士、挪威、荷兰等。但当设计展现得不费吹灰之力时,却反而会让“乌托邦”概念显得过时与制式。所以,往往在设计层面上脱颖而出的反而是让人感到意外的国度如巴基斯坦、南非和土耳其。

像近期面临“多事之秋”的土耳其的展馆就让人额外印象深刻。有别于呈现非常咀显的设计品来作回应,土耳其设计工作室Autoban则在空间内置入了一棵新型的“许愿树”——当然,你或许有所不知的是,这一文化传统其实早出现于当地的安纳托利亚时期——所以,到访者可将任何祝福的语句写在字条上,然后通过气动系统的通道传达出去,字条还会沿着Somerset House西翼的长廊绕上一圈!

而这字条的转移也无形中象征了该国的移民路径,也是一种投奔“乌托邦”的希望之旅。设计师最后也提到:“将整个空间以镜面所覆盖,也呈现出一种永恒的错觉。就如目前的难民问题一样。”

在面对如此“难以下咽”的问题时,“乌托邦”的理想主义亦让不少设计师回想到童年,那属于比较单纯的年代。其中巴基斯坦和南非都不约而同带来了类似的思考。对于巴基斯坦的设计师Salman Jawed而言,乌托邦是一个“陌生人都能成为朋友的地方“,所以他的装置“Daalaan”就是一个抽象式的游乐场:在挂满布条的空间内,植入了灵感取材于陀螺形态的矮凳,希望能鼓励人们邂逅、交谈、并与开放的思想来进行交流。

南非的展览则展示了五件Porky Hefer,看似非常熟悉与讨喜,但是外观设计都是取材于当地危险动物的吊床。他觉得,社会目前虽然充满“险恶”但躺入这个没有充电设施也没有网络的床中,却反而像置身于小小的乌托邦中,感到安全。

“Utopia means elsewhere.”——John Malkovich

(“乌托邦代表着他处。”——约翰马尔科维奇)

相对地,若世界已足够完美时,“乌托邦”这概念又还存有什么探讨的价值呢?

对于不正面表态的德国而言,反而带来了非常值得深思的概念。由设计师Konstantin Grcic和Olivia Herms联手呈现的“乌托邦代表着他处”,即表现出一种寓言式的意境——透过一个引言式的洁白,明亮的展厅,到访者随后将进入全然漆黑的空间。这里,大型荧幕上呈现出炉火的影像,耳边则传来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整体很有David Lynch的电影感,而设计师的用意就是希望人们能好好地坐下,让思绪游离,灵魂出窍,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显然,这里的“设计品”是空间的气氛与到访者的情绪与体验。“乌托邦是根本无法被描绘的,”Konstantin说,“但它却会随着主观的解释而持续有所变化。”所以在任何空间里,乌托邦就总是在他处。

相同地,“乌托邦代表着他处”也是日本设计师铃木康广的灵感来源。虽然他所策划的展览不免让人怀疑这是否为他的个展,但所呈现出来的那些感觉类似Nendo的诙谐与纯净主义的作品,更似艺术品,但却又同时唤起我们的记忆,激发我们的同理心。该展就像是他的百宝盒——像位于中央的透明玻璃“行李箱”内充斥着各种趣味盎然的设计:从拼图镜子到测量时间的汤匙、叶片笔记本、空中透明人还有让人钟情不已的“树墩水桶”等,都是来自他所形容的“另一个不是这里的地方”。

他认为,这主题也可想象为“环游全球邻舍之旅”,说道:“我认为设计,是显示出当今人们该如何前进的东西,就像指南针一样,每次到了全新的地方与时间都会不断地更新。”如此新鲜的观点,其实更是对日常生活以及对世界的观点做出了质疑——也就是日式茶道中的“见立”(mitate)。从中他就有效发现一切物品之间的新关系,仿佛‘乌托邦”本来就存在与相同的时空,却不同的维空间里而已。

If creativity is what fueled and drives design;it is hope that fueled and drives utopms.——Indonesia Pavilion

(如果说创意是设计的能源与动力;那希望就是乌托邦的能源与动力。——印尼馆)

在“设计乌托邦”的这个天平上,能够保持平衡的展览——至少在我眼中——就是不哗众取宠,不将“乌托邦”的概念看得严肃,却又能针对主题提出创意性的想法的国家。而澳大利亚、台湾和意大利可说是其中的佼佼者。

澳大利亚设计,似乎自Marc Newson之后便继承无人,让这个南半球大陆的设计圈子成为了后知后觉的设计国度。所幸,近年来出现的Brodie Neill终于有趁胜追击的表现。这位成立了品牌Made in Ratio的设计师,在这次的展览中明显地呈现了最贴切主题,甚至为全球塑料问题作出了最佳解答的作品——出身自塔斯马尼亚岛屿的他,对于海洋上的塑料废弃物有着最切身的体会与影响,因此决定将这些碎片进行收集,并将其与树脂制成的水磨石块,最终拼贴出“Gyro”桌子。其由白至蓝的渐层色彩即像海洋的万花筒景象般吸睛,亦提倡环保意识,可说一箭双雕般完美。

另外,台湾馆则藉由去年伦敦设计节中大放异彩的“Eataipei”饮食展览出发,转化成为了“Eatopia”。对于主导的建筑师Rain Wu、设计师ShikaiTseng和厨师Chung-HoTsai而言,“吃的乌托邦”除了是—项身临其境的体验,也是一次通过食物来探索台湾的文化历史——贴切地配合上伦敦正兴起排队美食“割包”的时间点——而“吃”这回事本来就不该是寻求“乌托邦”路途上被忽略的元素。尤其当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和美国国务卿克里在达成叙利亚停火协议的时候都赠送伏特加给记者时就已证明,“民以食为天”为何不是“乌托邦”的宣言呢?

最后,恰如其分地掌握住“设计乌托邦”的国度,或许就是意大利了。由米兰三年馆作策划的“白旗”展览,试图将这一象征着自首、休战的国际性物品化作乌托邦的当代隐喻。所以在为期20天的展览内,20位年轻意大利设计师就被要求设计全新的白旗,赋予新符号、标志和意义,并置放在瓷砖拼贴成的地图上。然而,所谓的休战也是脆弱与短暂的,因此每一天,这些白旗都会一件一件地,以设计师的作品来代替,象征着一种物物交换。到了双年展的最后,所有的白旗将会换成物品,如此一来就意味着——举起白旗的那一刻,才是乌托邦的起始。就像是所有人放下身段后,才能开始对话,谈论如何重塑完美的新世界。

理想国的现实

作为主办国的展览,Barber&Osgerby所带来的结构“Forecast”——高达14米和重达七吨半,由钢,铝和碳纤维组成的风向标,屹立在Somerset House的广场中是绝对抢眼的。但除了其显然的功能性外,这却与乌托邦有何关系呢?设计师解释说,“Forecast”除了欲超越设计地启发正面对话外,亦想要展现出英国自身在风能发电科技上的进展与前瞻性——然而遗憾的是,这风向标的设计却完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物品,不禁反映出“脱欧”的英国现况。你说对不?

即便一切并不完美,追求的人却依然持续着。这就是设计理想国的现实。

(编辑: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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