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博锐实操联想通软远程修复操作系统 -IT168每日文章更新列表
朱晓培
4月23日下午4点10分，身穿浅蓝色修身衬衫的杨元庆走进了北京五洲皇冠假日酒店二楼会议室，比约定时间提前了20分钟。在这之前，这位联想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已经连续参加了3天的会议——与特斯拉掌门人Elon Musk的对话、联想2014财年誓师大会以及当天进行的联想内部会议。
“天天在移动办公，一个工厂到另一个工厂，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已经没有办公室概念，没有总部概念。”在一个多小时的采访时间里，杨元庆连续喝了两杯咖啡。显然，管理一家庞大的商业帝国，耗费了他大量精力。
在这3天里，杨元庆多次提到一组数据：2013年，联想集团以每秒钟4台的速度年销售了1.15亿台设备，其中包括5500万台PC、5000万台智能手机和1000万台平板电脑。“2013（财）年是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以来，联想集团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年。”他说。
确实如此。今年1月，联想宣布以23亿美元买下IBM X86服务器业务，接着又宣布以29亿美元从谷歌手中买下著名的摩托罗拉手机品牌。如果两项并购顺利完成，联想的营业额将从2013年的387亿美元激增至500亿美元。而且，联想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PC供应商，智能手机全球出货量也升至第四——并购摩罗拉后将进入前三，直接和苹果、三星竞争。
出色的业绩确实值得欢呼，但没人可以一直躺在功劳簿上沾沾自喜。事实上，历史已经用众多残酷案例一次次发出警示：即使已经站上行业的制高点，只要一招不慎就会被潮流抛弃。柯达、惠普、戴尔、诺基亚，包括刚刚被联想收购的摩托拉罗手机……这些公司都曾作为行业领头羊引领过一个时代，但又都因为没有及时调整方向而陷入亏损甚至被并购的艰难境地。
这种趋势表现最明显的一个行业，恰恰是联想的主业——个人电脑。PC的普及带动了互联网的发展，而互联网的发展却反过来加速淘汰PC。曾经，电脑这种要被请入空调机房才能触碰到的高级玩意儿，现在甚至连快速消费品都不如。人们用“Commoditization”来形容这个行业的特点——就像大宗商品，电脑正趋于严重同质化，而且新品推出不久就会迅速降价。
IDC预测，个人电脑行业还将继续萎缩。“PC格局基本稳定，而移动市场正处于爆炸式增长阶段，联想必须攻克移动市场。”中投顾问高级研究员李宇恒对《财经天下》周刊表示。
“关键是要跟上变化。”CCF YOCSEF（中国计算机学会青年科技论坛）上海委员胡瑛对《财经天下》周刊说，“与PC时代相比，今天的消费者无论是年龄层还是购买方式都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们的年龄层越来越低，追求的不仅仅是外观时尚，更青睐快速迭代的互联网产品——这些都对熟悉了PC销售模式的联想提出了挑战。”
在胡瑛看来，联想的当务之急是要学会互联网思维，去引导和迎合年轻消费者。
显然，包括杨元庆在内，联想集团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互联网转型被定位为联想的战略内容之一。“尽管我们从事的是一个与互联网息息相关的产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已经拥有了互联网思维和基因。恰恰相反，现在到了一个严峻的时候，我们需要用互联网来武装自己、改变自己。”杨元庆说，接下来，联想的主要任务是打造PC业务之外的新增长引擎和利润支柱。按照计划，未来几年，软件、手机、智能电视、平板电脑、服务器和存储设备等业务都要以远超个人电脑的速度增长。
改变开始了
一个细节是，杨元庆的个人形象与过去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些年，事儿倒是越做越大，跑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睡觉时间却是越来越短。可是不收腹，还是穿不进《时尚》封面的那套西服。”在联想2014年誓师大会上，杨元庆自我调侃道。
这一天，联想每一位上台的演讲者都纷纷表示，杨元庆正变得时尚和年轻，而在两年前，他们很难想象到杨元庆今天的变化。
“以前，元庆总是穿大一号的商务装，现在开始穿小一号的修身版了，甚至还愿意戴上红领巾、背上书包逆生长了。”联想智能电视中国区总经理任中伟说。
“如果你有一些年轻的秘诀，那么就可以带来更多的客户。”对于杨元庆个人形象的改变，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PC业务集团总裁兰奇在誓师大会上调侃说。
事实上，这并不是单纯的调侃，杨元庆形象的转变，确实是为了配合联想品牌宣传的需要而故意为之。
2011年10月，魏江雷正式出任联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CMO，他的任务就是推动整个联想公司的品牌重塑。此前，魏江雷负责联想的运营工作，而在2006年之前，他的东家正是联想的竞争对手——惠普。
“我们做了一个市场调查，结果显示联想是中年大叔的形象，可靠、稳重，但不够活泼、时尚。”魏江雷认为，对于计划在PC+（智能终端市场）市场中大有一番作为的联想来说，这个形象太过保守了。
“PC作为一个生产工具，人们对于它的预期是至少能用三年。但中国有5亿手机用户，平均18个月换一次手机，而30岁左右的城镇年轻人换手机的周期是6个月。如果我们面对的消费者会每6个月换一款手机的话，我们的品牌战略就需要重新确定了。”魏江雷说。
“首先，我们做的是为谁？是为新一代网络人群。”魏江雷表示，联想作为全国第一大PC品牌，在中国占据约37%的市场份额，但很多人不知道联想其实也是第二大手机品牌。“这意味着，过去30年联想品牌在中国被大家定义的符号一直是PC。”
在魏江雷看来，现如今联想品牌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如何用更有效的手段让大家了解联想的品牌和产品，而CEO作为企业形象的天然代言人，能够最快速、直观地向外界传递信息。于是，他决定从改变杨元庆的形象做起。
2012年10月12日，在联想平板笔记本Yoga的发布会上，他希望杨元庆身穿礼服出席。“元庆是一个几乎不可能会穿礼服的人。”魏江雷说，公司内部人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担心发布会搞砸了没法收场。不过杨元庆最终给人们带来了惊喜，他身着礼服出现在了T台上。而那一次，也是联想第一次把产品的发布办成了时尚发布会。此后的一周，搜索记录显示有870万人次检索了Yoga的相关信息。endprint
同时，杨元庆也越来越习惯为联想做代言人。不爱拍照的他，甚至为Yoga平板一代专门拍摄了一组照片。
魏江雷和他的团队还对消费人群的生活习惯做了细致的研究。他发现，以80后、90后为主体的互联网人群最关注或者花时间最多的无非是在新闻和体育上。为此，2012年，他把联想的品牌营销渠道定为娱乐营销、体育营销和跨界营销相结合。
“与之前相比，现在联想的广告已经有了进步。”胡瑛说。就在2010年，乐Phone聘请韩寒拍摄的视频广告由于受到众多抄袭的指责，上架几天就被匆匆撤下。
这种进步最好的一个例证是联想手机K900在《北京遇上西雅图》中的植入。2012年，《北京遇上西雅图》的导演兼编剧薛晓璐第一次跟着她的制片人姜伟与联想集团中国区CMO魏江雷见面前，心中充满惶惑，担心对方品牌植入的方式过于粗暴。
但姜伟后来回忆起那次会面时说：“他（魏江雷）就像个来卖产品的。”魏江雷先是如数家珍般向对方介绍了联想的产品，接着又提出：“咱们合作不要把Logo放多大，不要多少分辨率、多少秒，我希望今天我的产品是您戏分的一部分。”魏江雷甚至在剧组派驻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沟通团队。
为了让当时还没上市的K900模型机能够出现在电影中，魏江雷还亲自发邮件给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移动业务集团总裁刘军和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中国区及亚太新兴市场总裁陈旭东，承诺愿意承担由此带来的技术泄密责任。而为了吸引更多年轻人的关注，这款手机还邀请了NBA超级巨星科比来担任代言人。
甚至，为了提升品牌形象，联想还与电影《乔布斯传》中乔布斯的扮演者、美国演员和技术投资人阿什顿·库彻签订合约，聘请他出任联想形象代言人和产品设计顾问。
在联想内部，更多的“点子”也被激发起来。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主管全球人力资源工作的乔健就赞叹说：“在向PC+转型过程当中，旭东点子是越来越多了。”2013年12月8日，陈旭东在朋友圈里说：自己将在上开个小店，每周推荐一款自己用着好的东东给朋友们。最终，有1240人赞成陈旭东用“旭de东东——抢”作为其微店名称。陈旭东卖的第一款产品是联想Yoga平板电脑用的OTG线，可以给手机充电。
3天后，陈旭东向全体员工发送了一封邮件，提出要向互联网转型。他在邮件里说：“站在互联网的山头往自己这个山头望，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攻占自己这个山头；一旦发现机会，就应该建立起新的业务（模式），主动去进攻自己这个山头。”陈旭东甚至决定根据网民的投票结果生产一款国民笔记本，即最近上市的“小新”，搭载了各种最高配置，却只售3999元。
跳出硬件，孵化软件
在杨元庆看来，联想向互联网转型的一大关键要素是对软件系统的开发。对于已经在硬件上取得一定成效的联想来说，必须在软件领域加大投入和创新力度。
在联想今年最新的调整和变动中，成立云服务集团成为最大的特色之一，该部门由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贺志强负责，产品方向是软件、行业应用。杨元庆认为，未来无论对于企业用户还是个人用户，都需要“软件+硬件+互联网应用与服务”的一站式服务，而联想云服务业务的目标就是为用户提供“一站式互联”。
“茄子快传就是我们跳出硬件、加大创新服务的一个突破。”一有机会，杨元庆就向身边的人展示茄子快传的功能。“你别挡着屏幕，大家看不到这个传输速度有多快了。”在2013年联想Yoga Tablet的发布会上，杨元庆亲自演示了茄子快传的功能。
“这款应用的最大特点就是不需要耗费流量，也不需要是好友关系，只要面对面，3兆的东西一秒就传完毕。”茄子快传研发负责人陈少为说。在上地十街的联想北研大厦A座，他和端到端（E2E）云服务业务集团主任产品经理王辉向《财经天下》周刊演示着茄子快传的功能。陈少为打开这款程序，选取几张照片发送给王辉，王辉立即就收到了原图。
几天前，王辉参加鸟巢的“乐疯”跑步活动，由于有奥运明星参加，现场的人们纷纷合影，并互相索要照片发朋友圈。“这个时候茄子快传就发挥作用了，人们觉得这个功能太帅了。”
王辉介绍说，茄子快传是联想集团推出的一款手机内容传输工具，通过一个独立的算法，让两个手机之间直接建立一个无线传输信道，从而可以快速传送照片、音乐、视频甚至应用程序。“我们希望这种传送上的快速，能够超越用户的期望，从而打造用户产品体验的高峰。”
目前，茄子快传的用户量超过1亿次，日均下载超过60万次，并且拥有数量不菲的海外用户。“我们在孟加拉特别火，少为特别得意。”王辉说，茄子快传有20个语言版本，在Google Play的评分达到了4.4分，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过，杨元庆最早使用茄子快传时，并不知道这是联想的产品。当时，他对负责研发的同事说：“有个叫茄子快传的东西很不错，你们研究下。”结果，被告知这款产品是联想出品。他很惊讶：“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怎么没有预装？”
“我们要求自己跟互联网公司一样去打战。”茄子推广主管韩晓宇说，在联想做一款可以预装的平庸软件很容易。“但如果这样想，你就真的变成平庸软件了，那就完蛋了。我们要让自己去与同行竞争，要先在外面成功，然后自然而然地，在里面也成功了。”现在，不论是联想的手机、平板还是智能电视，都主动提出要预装茄子快传。
和大多数互联网创业公司一样，茄子快传的历史并不长，其团队正式成立于2012年7月。不过，这种传输技术在联想已经存在了十几年，这也是杨元庆说茄子快传是联想“容错文化”最好案例的原因。
2002年，陈少为从华为辞职后加入联想。“联想的文化和华为完全不同。入职都有一个培训，华为是一个人在上面讲，下面都要端端正正地坐着听。但在联想，我们几十个人坐在一起互相讲，而且经常换座位，当时就感觉到很亲切。”陈少为进入联想研究院做与设备互联相通相关的研究，其中一个方向就是茄子快传技术的前身——闪联标准，典型的应用是使用手机提前为空调开机、无线打印等——并且与TCL、康佳、海信、创维等国内IT、家电业巨头共同成立了一家公司。“当时智能手机还不普及，所以我们做了很多，但没有在市场上取得像茄子（快传）今天这样的成绩。”endprint
随着联想组织结构调整，2011年，联想移动互联和数字家庭业务集团（MIDH）成立，陈少为和王辉被划分到了一个叫做“端到端生态系统”的新部门，该部门由联想集团副总裁、安卓生态系统总经理常程负责。作为联想研究院的元老，常程同样经历转型。“如果我无法完成思维的彻底转变，我们的团队就难有大的突破。”常程将乐OS大系统拆分成几个小团队：乐安全、乐关联，并且鼓励所有团队面向开放市场。
“我们就想，电视、平板、手机、电脑之间是不是可以互相连起来，产生一些新的用户使用场景和价值。”王辉与陈少为用了半年时间做出了乐关联。“我们当时也参加了美国消费电子展的展示，在圈子内部有一些影响力。但运行了半年以后发现，再往前就推动不了了。”
“实际上真的有人在用吗？”这是陈少为在做茄子快传后学会的思考方式。“从互联网思维来说，就是我们要获取用户，虽然（乐关联）下载量有几百万，但在互联网界几百万算啥呀。”
2012年，常程时常与陈少为、王辉等人开会讨论，认为乐关联对于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用户来说，“产品太大了，很难抓住用户的痛点改进”。常程建议陈少为他们成立一个独立的创业团队。
2012年6月，陈少为和王辉等10人从E2E部门独立出来。“当时我们并没有说要做茄子快传。其实，开始的一个月里，我们不知道要做什么，老板的意思就是你随便做什么，只要试试就行了。”陈少为说。
陈少为和王辉发挥了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因为受困于北京拥挤不堪的交通而想过做一款交通系统。“就想做一个解决实际问题的。”王辉说。经过数十次讨论，最终确定做茄子快传。“还在乐关联时，一次组织去龙庆峡玩，互相拍了很多照片，因为没有网络，照片传不过去，他们就说：你这个乐关联怎么连照片都不能传给我？这个印象对我们后来真正做这个项目是一个帮助，而且我们有相关的技术积累和背景。”2013年初，一次偶然的机会，茄子快传与小米进行了一次沟通，后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将其预装在了小米的系统中，也就是现在小米中的“快传”。
现在，杨元庆已经成了茄子快传的深度用户，他还会与茄子团队一起讨论功能的改进。“有些意见并不代表大多数用户，但一键换机这个功能的完善有元庆的功劳。”陈少为说，即使杨元庆屡屡提起茄子快传，但他们依然是茄子的最高负责人，这样他们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家互联网创业公司。
据杨元庆介绍，目前联想集团内部有十几个像茄子快传这样的创业团队，每个团队都有一个项目，都有产品经理，按照互联网公司的模式在做。“这算是机制，也算是文化。我们鼓励内部创新，很早就拿出了1亿元给研究院，我之前对贺志强说，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只要你给我提供好点子和好主意，咱们就去做。给个几百万，能做好几十个项目。”
“我觉得集团对我们的支持就像风投，开始是天使，项目越做越好，投资就越来越大。”联想E2E推广主管麻海说，“但你说我们成功了没有？与、360等相比，仍差得很远。”从最初的只传照片，到现在可以一键换机，陈少为曾经在2013年底做过一次统计，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茄子快传迭代了至少170多次，基本上两周更新一次.“不过重点还在安卓，iOS系统仍需要提高。”陈少为知道，在功能上的不断改进是留住粉丝的唯一方法。
“为了这些内部孵化的创业项目，我其实一开始还是有很大压力。”杨元庆说，收购了IBM的ThinkPad后，管理层中的外籍人士不断增多，由于背景和文化差异，外籍人士更习惯于财务透明。“大家老觉得贺志强负责的地方不透明，他老藏着掖着点什么，因为你不能把所有的经费给他讲清楚。”
在高级副总裁Peter Hortensius接任贺志强的集团CTO职位后，“他发现贺志强真的留下了好东西，而且这些都是相当激动人心的东西”。杨元庆神秘地表示，一年后外界就可以感受到联想正在孵化的这些“激动人心的东西”了。
向苹果、三星发起挑战
“茄子是（PC+战略的）一个加号。”杨元庆认为，像茄子快传这样的创新补足了联想作为硬件厂商在软件方面的缺失。不过，联想的主业仍然是硬件设备。“我们的策略非常清晰，就是硬件+软件，茄子快传不是最主要的发展方向，最主要的还是设备交付，因为这是我们的独特优势。”陈旭东说。
自从去年开始，联想除了强调公司在PC市场的排名，同时也在财报中强调PC+PAD以及PC+PAD+智能手机的全球排名。杨元庆表示，联想最终的目标是要成为智能终端全球第一的公司，而要达成这样的目标需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成为PC第一；第二步成为“PC+PAD”市场冠军；第三步成为“PC+PAD+智能手机”市场的冠军。
作为一家老牌IT企业，手机端毫无疑问会是联想向互联网方向转型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对于杨元庆和联想来说，在PC和Pad市场布局的同时，也必须在移动端向苹果、三星等一线品牌发起挑战。更何况，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移动端尤其是智能手机能否成功，已经成为当前衡量一家公司成败的重要标准。
尽管最新财报显示，随着移动互联全线产品迅速增长，联想已经稳居中国第二大智能手机制造商地位：2013财年，联想移动设备业务的销售额增长86%，达57亿美元。智能手机全年总销量超过5000万部，上季度销量增长60%，较全球市场高出28%。但事实上，包括联想内部都认为，联想智能手机的发展前景依然困难重重。
时光回到2010年，联想高调推出乐Phone，下定决心要和iPhone背水一战。当然，这场假想中的战争并没有发生，一整年，乐Phone只卖出了50万部。之后，刘军也带领智能手机部门调整了战略，从主打一款产品改为多机型战略。
“的确，现在PC我们相对是比较成功，手机的话还远远没有达到成功的程度，面临很大挑战。”杨元庆说，眼下联想的移动端尤其是智能手机正身处一个残酷的战场。
目前，在全球智能手机市场，只有苹果、三星两家厂商拥有主导地位，构成第一阵营。第二阵营除了国内各智能手机厂商，还包括了索尼、诺基亚、LG、HTC等国际竞争者，处于长期混战的状态，大家都铆足了劲要突出重围。endprint
就在联想发布2014年新款智能手机黄金斗士S8的前后两个月里，中兴、华为、金立、美团、小米、一加、OPPO、ViVo甚至罗永浩的锤子科技都推出了各具卖点的手机：支持4G通信、美颜、拍照、音乐、视频等，而且价格覆盖了从1000元以下到3000元以上不等。
“与小米、OPPO相比，联想的硬件配置更高、品牌影响力更大，但互联网意识不强；与三星、苹果相比，联想的价格较低，核心专利少。”在中投顾问高级研究员李宇恒看来，联想手机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上。
“联想的硬件有保障，新推出的黄金斗士S8主打真八核，但对今天的消费者来说，手机使用的期限可能不到一年甚至半年，谁在乎真八核还是假八核呢？更多的应该是操作起来流不流畅，外观好不好看。”刚刚发布锤子手机的罗永浩更是夸张地公开称，“机能对手机来讲绝对不是核心问题，当然你不能太差，界面运行不流畅肯定不行。保证流畅的前提下，多一点机能都是浪费，成本、耗热量、耗电都会增加。”
“要弄明白谁是用户，用户真正的需求是什么，怎么去引爆他们的需求。”胡瑛认为，联想智能手机在互联网思维上做得还不够。友盟指数显示，搭载安卓系统的活跃设备排名中，联想排名没有优势。“也可能与联想的多机型战略有关，但这说明至少联想手机没有爆款，或者年轻用户没三星那么多。”
“怎样让手机业务上一个台阶，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不过，杨元庆仍然充满信心，“如果我们没有过去4年在中国打下的基础，积累起50亿美元的业务成绩，我们也没有条件去并购摩托罗拉。即使它是一个机遇的话，我也把握不住。所以，机遇是偏爱有准备的人的。”
联想集团执行副总裁刘军透露，在得知谷歌收购摩托罗拉手机业务后，联想就开始了与谷歌的洽谈。
2011年接手联想移动业务时，刘军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一定是全球的竞争者。”最终，联想移动业务确定了三步走策略：第一步专注在中国，第二步进入新兴市场，接下来是海外成熟市场。在刘军看来，前两步取得了基本成功。“其实截至去年底已经覆盖全球50%的市场，去年最大的亮点是在海外市场，在海外增长非常快。”
包括杨元庆、刘军在内的联想高层，希望其手机业务能复制当年电脑业务的成功，通过收购把业务带到下一个成功的台阶。弗雷斯特研究公司副总裁Frank Gillett评论称，联想对摩托罗拉手机的收购或许能使其具备与苹果真正短兵相接的实力。
收购摩托罗拉手机将使联想获得超过2000项专利资产，而且摩托罗拉作为老牌国际手机制造商依旧拥有众多忠实用户，其Moto X、Moto G在国际上也赢得了好评，不过由于之前谷歌的特殊原因没能在中国市场发售。更为重要的是，通过交易，谷歌将拥有约5%的联想股权，从而使联想进入谷歌第一阵营，可以对抗安卓圈中一家独大的三星。
“如果我们不去并购摩托罗拉的移动部门，很难想象联想的手机、平板能够做到欧洲和拉丁美洲，即使我们进去，不仅要交大量的专利费，而且还有跟跨国运营商合作的门槛。”联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大客户事业部总经理童夫尧说。
“第三不会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还是希望成为前两位的有力挑战者。也许大家会觉得我太激进了，但请不要忘记，我们的个人电脑业务是如何在过去几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冠军位置的。”杨元庆说。
5月22日，联想宣布原诺基亚全球销售执行副总裁赵科林正式加盟，并深入参与Moto并购项目。业界认为，赵科林的加入可以加速联想与摩托罗拉手机业务的整合，并稳固摩托罗拉的美国市场，稳固军心。对联想来说，摩托罗拉移动在关键岗位如产品设计、软件、供应链以及运营商渠道上的人才都非常重要。
随着对摩托罗拉移动整合日期的临近，赵科林如何带领联想手机完成漂亮的开局，将成为联想能否在智能手机战场中扳回一城的关键一步。
搭建生态系统的二次机遇
对于在移动端和软件领域不断发力的联想来说，仅仅依靠智能手机或十几个茄子快传一样的项目，并不足以撑起这家公司横跨PC和移动互联网两个时代，并且均取得成功。这架巨大的创新机器，急需建立一个开放的生态系统，才能在移动互联时代以胜利者的姿态更进一步。
实际上，除了谷歌和苹果，还没有哪家公司可以真正跨越前后两个时代。看上去很成功的一家公司，很可能轻易就会失去控制权，输给后来者，比如雅虎就输给了谷歌。而像苹果和谷歌这样的后来者取得成功的关键在于，它们都建立起一个能够掌控未来的生态系统——iOS和安卓。
联想一度想模仿苹果强调其“乐OS”系统，然而，这种模式很快就遇到了瓶颈。“为了管理上的统一，联想要求开发者做圆形图标，一些人嫌麻烦，就放弃进入乐商店。”一位开发者说，做封闭系统开发需要算好账：前期改动、后期维护都需要成本，这个平台能带来多少盈利？
“我相信开放的系统肯定能够打败封闭的系统。”联想高级副总裁、移动业务集团总裁刘军表示，在2011年的联想开发者大会上，联想不再强调“乐OS”，而是宣扬其基于安卓的开放式应用，“乐商店”开始对所有安卓系统都提供兼容，同时也对三大运营商开放。
随着乐Phone和乐OS的淡出，联想错失了第一次构建生态系统的机会。但是，智能电视的出现，给联想提供了第二种可能性。
“很多人问，联想智能电视是不是又做了一个硬件生意？我们不是。除了硬件，我们做了更多的东西。”在上地五街的联想新大厦里，联想智能电视中国区总经理任中伟手握着联想最新研发的一键式遥控器，向《财经天下》周刊展示着今年4月刚推出的联想智能电视S9的语音、视频和游戏等人机交互功能。之后，他干脆坐到了这台电视上。
“旭东（联想中国区及亚太新兴市场总裁陈旭东）也坐过，很结实。”任中伟2013年开始正式接手智能电视业务，此前他负责区域运营。
这款S9产品在联想内部的代号是“终结者的秘密武器”。“我相信它必将成为联想投放到电视行业里的一枚‘核武器。”在刘军看来，2014年是联想智能电视至关重要的一年。2013年，联想智能电视的出货量同期增长了近10倍，成为联想增速最快的部门，并被定为是联想接下来的战略部门之一。endprint
“之前对电视、家电行业都不是很了解，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习，但是越了解越兴奋。”任忠伟说，“每天都要接触新东西，这是与原来的电脑业务不同的。”
联想智能电视业务始于2012年。当年5月8日，联想在北京举行发布会，正式向中国市场推出首批K系列的四款智能电视，希望借此开启电脑、手机、平板外的第四块屏，并借此在消费者的客厅中占据一席之地。同一年，包括传统家电厂商、硬件厂商和互联网公司都纷纷展示出了自己的智能电视战略，火热程度不亚于2011年平板电脑引发的热潮。
一场大战俨然在即。联想智能电视团队至少要面临来自三方的压力：一边的对手是以海尔、创维为代表的传统家电厂商，它们有着庞大的线下销售渠道；另一边的对手是以乐视、小米为代表的互联网公司，通过互联网营销聚合了大批“死忠粉”；还有一方，是以索尼为代表的国际公司。
联想智能电视怎么赢？任中伟对之前一年做了一次复盘。“复盘”这个概念是当年柳传志提出的。“联想特别善于复盘，很多人觉得这是不是在宣传？但你仔细想，身边的朋友也是这样的，善于复盘的人更容易成功，因为复盘是需要勇气的。复完盘，这个事情是成功的，你得坚持做下去。如果需要改进，你就得勇于面对、去改进。”
最终，任中伟认为，要做好智能电视业务，必须坚持“黄金三角”理论，即硬件、内容、交互三方面都要做好，才能打造出最佳的产品体验。“联想是一家做产品的公司，产品体验必须做好。你不能买一台智能电视回去还是看传统的节目，那智能电视就没有给用户带来好处。”
尼尔森2013年的一次调查显示，对于智能电视，43%的用户最关心内容，28%的用户关心UI界面和操控，还有24%的人觉得播放质量是最重要的。“我认为未来最核心的竞争是内容，同样一个片子，小米拿到了，乐视没有，用户就有可能会转移阵地了。”流媒体网CEO张彦翔表示。小米多看副总裁赖永赛同样认为，内容是第一位的。
然而，由于智能电视的显示尺寸与电脑有着很大的区别，传统电视节目和互联网上的内容都不适合直接在智能电视上播放。“所以内容上，要坚持把视云科技利用好。”任中伟说，2011年，联想与上海东方传媒集团（SMG）旗下的百事通合资成立的视云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主要为联想智能电视提供片源。
另一个值得坚持做下去的是可升级技术。“技术层出不穷，可能两年后电视的CPU就跟不上运行了。调查显示，家庭更换电视的时间是6到7年，所以我们留了可升级的接口。”任中伟说，联想聘请第三调查公司做了一次用户调查，惊喜地发现：四六级城市对智能电视的接受程度和中心城市相同，而四六级的市场规模占到了全国的65%。为此，联想在四六级城市大量铺设实体体验店。那里新房、婚房比较多，是电视的主要消费人群，开设专卖店理论上是成立的。
“智能电视是需要体验的，没有体验只看外观，我想联想的竞争优势凸显不出来。”根据店面成本和消费者互联网消费行为的接受程度，联想智能电视在中心城市则走了更偏向互联网公司的营销路径，与京东、苏宁易购、易迅、天猫、淘宝都进行了合作。
“营销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产品的及时迭代。产品不能及时跟上，有多少粉丝都会流失掉的。”在这点上，任中伟与茄子快传团队有着同样的认知。接手智能电视业务以来，任忠伟感受到，自己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互联网潮流当中，必须去做一些变化，你得有粉丝，粉丝会给你很多反馈，否则的话你就是闭门造车。我们最大的改变就是更加贴近客户，让用户给我们反馈，我们去迭代产品。”
“大家为什么愿意用智能手机，就是因为它用起来特别方便，不需要学。我们的智能电视也应该做到这样的水平。”陈旭东和任中伟最近经常会提到的一个例子，是与S9同步推出的正面只有一个按键的智能遥控器。
遥控器几乎承载了智能电视所有的交互手段，电视机越来越智能，但遥控器却与1961年美国RCAVictor公司发明的第一款没有本质区别，操作反而更麻烦，甚至出现了42键、46键。
而S9的设计也体现了联想设计团队拥抱互联网思维中追求极致的一面，仅仅为了让这款遥控器符合亚洲人的持握习惯，联想智能电视设计团队深度分析了两万份亚洲人的手型数据，改善了70多个版本的遥控器外形。
“这是一个机会。”在陈旭东看来，联想有可能借助智能电视弥补4年前手机行业错失的机会——打造属于联想的生态系统。而一旦智能电视取得成功，就将变成联想内部一些优秀应用的平台，改变它们的命运，友约就是其中一个。这款联想刚刚推出的主打视频通话功能的社交产品，可以支持手机、电脑、平板、智能电视间的互动，只不过，在独大且拥有陌陌、来往、易信等诸多软件的社交领域，友约要脱颖而出十分困难。但借助联想智能电视，对于那些不熟悉智能手机操作的中老年人来说，友约无疑将成为与家人沟通的一个不错选择。
“我们一开始就把它定义为互联网化的业务，除了硬件，还可以作为内容平台进行内容分发，包括广告机会、游戏分发、App下载，跟现在互联网提的生态系统是一模一样的。”任中伟称，目前，智能电视已经与包括美团在内的一些厂家达成了广告分发合作，而视云网络科技在2013年已经开始有了可观的用户付费点播收入。
对于联想来说，更宏大的想法是，可以通过智能电视切入到当下异常火热的O2O市场。“我们的一个想法是，将来可以和便利店合作，如果用户允许我们获取他们的IP地址，他们就可以直接通过电视下单购物。”任中伟再次强调，“所以，联想智能电视不再只是一款硬件。”
“一只会跳舞的大象”
与此同时，尽管多数行业专家都认为，移动互联网带来的革命敲响了台式机和笔记本的丧钟，但杨元庆仍乐观地相信：“这里蕴藏着进一步增长、盈利和创新的空间，这也是联想能够在全球PC业务下滑的大环境中依然保持增长势头的重要原因。”
“无论市场怎样变化，个人电脑业务都会是我们的核心业务，它贡献了公司几乎全部的利润，是我们建造万丈高楼的根基，我们必须巩固好它。”杨元庆说。endprint
自2004年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联想就一直在积极收购其他国际公司急于抛售的烫手山芋，以29亿美元的价格从谷歌手中收购摩托罗拉移动更是堪称大手笔。而事实证明，联想集团寻求的这些业务确实是被低估了的，至少在个人电脑领域，联想集团的这一策略大获成功。“我看好联想在未来两三年中的业绩前景，联想的收入也会保持成长。”巴克莱资本首席分析师杨应超表示。
联想集团财报也显示，2013财年，联想个人电脑及平板电脑产品类别的全年总销量高达6400万台，年比年上升约18%。其中全球笔记本电脑业务占集团整体营业额51%，台式电脑业务占集团全球总营业额29%。“PC产业在下降，但是并不意味着它的利润率在下降。”陈旭东认为，越传统的产业利润越高。
而且，与苹果、三星、惠普等大多数厂商选择硬件完全外包不同，联想一直坚持自主生产制造。“我们把利润留在自己的口袋中。我们的创新实力比其他个人电脑公司更强，如果不是自己做制造，就无法想象Yoga这种产品。”杨元庆说。
他认为，过度依赖外包会使企业变得非常慵懒、丧失创新动力，而不接触上游零部件厂商，也会丧失对新硬件技术的敏感。“我们直接接触上游供应商，对它们的趋势非常清楚。在一些部件上，我们想要在哪些方面有突破，可以直接提要求或者共同研发。这种模式就把创新的环节给打通了。”
2012年，联想发布了全新的平板笔记本电脑品类IdeaPad Yoga，其最大的亮点在于转轴设计，更适合在卧室和工作使用。研发团队甚至还对电池进行了“卷轴设计”，从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山水画卷中获得灵感，借鉴笔记本电池设计原理，将平板电脑电池设置成圆形放在轴心处。
实际上，早在2004年，联想就希望通过产品形态的创新树立品牌形象。当时，联想聘请第三方做的调研显示，用户更喜欢自由自在、简单随性地使用笔记本电脑。“（Yoga）灵感来自普通日记本，非常轻薄，可以带在身边，自由地翻转，当时就觉得，下一代笔记本电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联想集团设计与用户体验副总裁、首席设计师姚映佳说，设计团队将这款能够自由翻转的概念产品取名为“Yoga”。按照最初的设计，产品的屏幕和底座通过一个可锁定角度的软皮相连接，但按当时的硬件技术，要实现这种设计，整机的厚度和重量都不适合随身携带，而且造价昂贵。直到2012年，随着硬件技术的不断成熟和触屏技术的出现，这款产品最终得以市场化，姚映佳也因此获得了香港设计中心颁发的“世界杰出华人设计师”称号。
在Yoga笔记本的基础上，联想又推出了Yoga平板。他们很早就注意到，人们使用平板的场景通常是在卧室里躺着玩游戏、看视频，或者干脆在办公室当作工作电脑。但是，传统的设计只能手持或者加个外壳，使用并不方便。“我躺在床上用Pad看电影，不止一次因没握好而被砸到了鼻子。”电影爱好者李珊珊说。
东软总裁刘积仁在《融合时代》一书中指出，未来产品一定是高度融合的产品，通过产品功能的融合来降低用户的使用成本和购买成本。显然，Yoga系列符合了这一产品方向。
除了产品设计，联想也致力于对产品应用的创新推广。“事实上，IT行业并不是接受平板最快的行业，反而是传统行业，比如快消、保险、能源接受平板业务最快，因为它们有广泛的用户基础。”联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大客户事业部总经理童夫尧说，“对于劳动密集型的销售人员、移动人员的管理一直是一个难题，而随着技术的进步，平板电脑能够成为一种提高生产效率的工具。”
由于每个行业甚至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个性化需求，联想大客户几乎所有的平板财务项目都需要做二次开发。当统计局提出把平板摄像头做成定焦时，童夫尧还感到惊讶：“外面消费类的摄像头都是变焦的，为什么要定焦呢？”原来，在像经济普查这样的活动中，调查人员需要去拍商户的营业执照和客户信息，他们希望拍出的大小、格式是相同的。“这是一个商用客户非常朴素、理所当然的需求，你能不能做？你得为它开模、为它专门设计，花费大量资源，你敢不敢投入？我们敢。”
愿意为用户的需求做出改变，这是联想的传统优势。2014年，海底捞的部分门店放弃iPad而选择了乐Pad，原因很简单：基于iOS的菜单系统太麻烦，而联想则愿意根据他们的需求做定制化开发。
“每一个独特的需求，我们的投入都是非常大的，但为了满足这些小批量客户的突发需求而敢于投入，是我们的一个优势。”童夫尧说。
刘军曾把联想的创新诀窍总结为：细致地研究客户需求，并把握好创新和效率成本的平衡。
然而，仅仅有技术和产品的创新，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柯达、惠普、IBM甚至微软在创新上的投入不可谓不多，但还是避免不了陷入落后、陈旧的泥沼。
“创新很不容易，做一个百年老店更难。首先要明确创新的内涵，不仅仅是技术和产品的创新，战略创新同样重要。你走错路，或开发的业务不对路，都会对企业造成很大的伤害。”杨元庆认为，联想的创新机制为其在产品和业务上的创新提供了保障。
联想创始人柳传志曾经表示：世界上有两种百年老店，一种是像餐饮一样，行业本身就长寿，还有一种是企业通过不断变形得以发展。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是，诺基亚是做木材生意起家的。“联想希望通过文化，通过创新激励机制的方式，试着走一条没有家族的家族企业的道路。这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带头人要考虑到怎样把企业办好。”
“我们有战略团队，会根据市场、技术的变化来确定我们的战略要做什么样的调整。”杨元庆每个月都会与技术团队的高管进行一次叫做脑力激荡的会议，针对产品、零部件和服务，讨论可能出现的机会和趋势。
事实上，从2009年开始，联想几乎每年都会做一次战略调整，近两年来尤其明显。2009年，面对收购IBM PC业务后出现首次亏损的严峻局面，联想集团将业务划分为成熟市场与新兴市场两大业务集团，同时成立Think产品集团及Idea产品集团；2012年，联想集团进行第二次架构调整，将全球业务划分为四个大区：中国市场、北美市场、EMEA（欧洲、中东和非洲）市场和亚太拉美市场，意在巩固中国市场的同时开拓欧美市场；一年之后，决定转型PC+，向智能手机等移动业务加码；2014年，联想第四次进行业务架构调整，将原先的Think和Lenovo两大业务集团拆分为四大块，突出了移动、企业级和云服务业务……
“我们就是爱折腾，折腾让我们越来越好，不是越来越差。而且要留有余地，我们给创新团队百分之百的经费，其中80%是要求的项目，20%是自留地。很多企业说有东西了等钱，我们是钱等着事情、等着主意。”杨元庆认为，凭借这些创新，联想就能够做到体型庞大却灵活自如。在誓师大会上，他将联想比喻成是一只会跳舞的大象，还特意播放了大象跳舞的动画。
但这只大象，就如联想这家公司本身一样，收获的并不全是赞誉。CCF YOCSEF（中国计算机学会青年科技论坛）上海委员胡瑛就认为：“迄今为止，联想的改变还是不够，走的还是高大上的途径，是正规军的打法，它应该更亲民，应该与年轻人一起玩。联想提到大象跳舞，但能跳舞的大象就是可爱的大象，从形象上来说，联想现在还不是。为什么不让柳传志为智能电视代言？ 为什么不能让茄子快传、Yoga等做得出色的软硬件产品互相呼应，跨产品之间联合推广呢？”
面对来自外部的质疑，包括杨元庆、魏江雷在内的联想高管都知道，联想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毕竟，推动一个千亿体量的巨型公司开始品牌转型是一个缓慢、需要耐心的巨大工程。
“一场空前迅猛的风暴已经来袭，它将重塑行业、重新洗牌。”杨元庆说，虽然风大浪急，路不好走，但他认为，机遇总是与挑战结伴而至，而且通过Yoga、VIBE、茄子快传、友约等产品，“联想已经辨清了前进的方向”——更加年轻化。
与此同时，杨元庆本身就已经带头出现在这股年轻化的潮流中。除了个人形象开始更加年轻和时尚，另外一个典型案例是，他曾用一年的时间攻克了英语，从出国带翻译变为可以直接用英语回答分析师的提问。
只不过，这些年来他的发型始终没什么变化。2012年1月，在美国消费电子展一次晚餐的间隙，一位记者曾建议杨元庆更换下发型。杨元庆愣了一下，仰身挥手招呼邻桌几位高管：“嘿，你们说我的发型怎么样？要怎么换换？”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