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艺青年的可能性

财经天下周刊 / 2018年07月17日 15:53

生活

当一个文艺的吃货来到兰州

首先是抱歉,这一期我们的封面人物也是韩寒。作为杂志人,我当然并不喜欢杂志封面被名人绑架。今年以来我们已经看到过几次名人面孔刷杂志封面的现象:张艺谋、伊隆·马斯克,现在轮到韩寒。

名人在宣传期刷杂志封面,曾是时尚生活方式类杂志最大的陋习。每到电影宣传期,大导演和大明星就开始在各个杂志封面出现。以至于到后来一个艺人没有新电影上映、没有新代言也没有演唱会却上了杂志封面,反会被认为是件怪异的事。这股风气也开始向其他类型杂志蔓延。原因很简单:名人(尤其是有曝光需求的名人)需要露出;而杂志需要名人来撑场面、卖杂志。

其次是小心翼翼的解释:我相信我们呈现出的韩寒和其他人物类、时尚类的杂志有所不同。为此我们上海站两位优秀的同事卢华磊和唐晓园做了不少努力。我收到修改完的最后一稿时,邮件显示发送时间是凌晨4点多。

我们在编前会上确定的主题是韩寒如何学习同商业世界共处。所有的“文艺青年”终归是要面对现实世界的。而商业就是最大的现实。韩寒在1980年后出生的一代人中属于佼佼者和幸运者行列。他很早就俘获了名气和一定程度上的利益,而且始终保持着相对骄傲的姿态。但即便是他,也还是要去面对“现实”这件事。就好像《麦田守望者》中的霍尔顿·考菲尔德。年轻时,凭借着单纯的骄傲、对世界的不屑和聪明的俏皮话就能够博得满堂喝彩。但霍尔顿也要长大。如果霍尔顿的故事有续集,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中产阶级的人生。

韩寒是如何同他的商人朋友们打交道的,可以反映出他如何看待商业世界,如何学习做商业,并将商业作为实现自己“理想”的手段。我们的记者在报道中写道:“这是一种建立在熟人关系上的商业合作。于冬对《财经天下》周刊说,大家都是很熟的朋友,韩寒拍片子需要一个制片人,那就是方励;需要一个发行人,那就是我‘于老板。”但仅仅这么看韩寒同这两位电影商人的关系,又失之简单了。报道中提到,一开始片场所有人都对韩寒直呼其名,但是方励每次开会都会称韩寒为“导演”。方励帮助韩寒确立了“导演”的权威。“导演”是个职业称呼,做“导演”,就应该得到“导演”应有的尊重和权威,自然也应该履行“导演”应该履行的职责。朋友关系的问题是很容易混淆各自权责。从这个细节来看,方励显然没有。保利博纳的于冬愿意给《后会无期》3.5亿的保底票房,我相信他不是给“朋友”韩寒的,而是给他看好的“导演”韩寒的——我们的报道中提到,于冬将韩寒同《阳光灿烂的日子》时期的姜文相提并论。

韩寒自己也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商业是一个非常正面的积极的向上的词汇,完全没有必要去避讳它。”这是对待商业的理性的态度。当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后会无期》是否能像韩寒和他的商人朋友们预想的那般,取得商业上的巨大成功。如果它并没有设想中那样收获巨额票房,而他们仍能持这种态度,那就证明他们真正在以理性的态度做一件同商业相关的事。这样的话,即使暂时未能征服商业,我相信以韩寒的聪明程度,未来也会。

在我写这篇文章时,另一件受到媒体行业瞩目的事,是上海《东方早报》新媒体项目澎湃的正式上线。围绕着这个定位为时政与思想的原创新媒体项目,也有诸多争论。在我看来,澎湃的处境其实和韩寒的处境有共同之处:一个早先的“成功者”如何面对新的现实。

现实的残忍之处在于,它其实是完全不在意你之前的那些小小成功的。所以,韩寒必须要证明自己能够和电影世界的商业规则共处,并且能用票房来证明自己——如果韩寒不仅仅是想做一个小众电影导演的话;而澎湃也要证明自己能够在一个习惯了免费、拷贝和快速阅读的互联网媒体世界,能够找到盈利模式生存下去,还能不断发展。当然,同时他们也都还要证明,自己可以在坚持原有的骄傲的同时做到这一点。对于韩寒而言,是保持他的“文艺腔”和对现实的敏锐与嘲讽;对于澎湃而言,是要坚持高质量的原创报道。

联想创始人柳传志讲过一句话: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当一个文艺青年开始面对现实时,如果没有理想,他很容易变成众人中的一个;但如果过于理想化,他又会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因为他没能学会如何同现实相处。这句话,送给韩寒,也送给澎湃。希望他们能让我们看到“文艺青年”的更多可能。这不仅仅对他们自身有意义,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的尝试——对于像卢华磊这样的年轻人而言,韩寒是一个激励过他的符号;而澎湃,也是传统媒体努力变革自身的一个象征。

——李翔endprint

1.爱家家居遵循行业规范,任何转载的稿件都会明确标注作者和来源;2.爱家家居的原创文章,请转载时务必注明文章作者和"来源:爱家家居",不尊重原创的行为爱家家居或将追究责任;3.作者投稿可能会经爱家家居编辑修改或补充。